为积极推进“多语种+”办学战略，突出“会语言、通国家、精领域”，帮助外语学科新生从一开始就了解本学科的知识体系和研究领域，提升外语能力，掌握基本的学术研究方法，学校特邀资深学者举办“外语学科新生学术引领计划”通识教育系列讲座。2022年12月23日，第七期外语学科新生学术引领计划通识教育系列讲座在上外松江校区成功举办，虞建华教授为大家分享：什么是文学。讲座由英语学院王欣教授主持。
讲座主讲 虞建华教授
讲座主持 王欣教授
线上讲座现场
本次讲座中，虞建华老师旁征博引，妙语连珠，重点从“文学的定义”“文学与历史相比较”“文学与一般散文体书写相比较”“文学与科学相比较”“文学学习的重要性”几个方面为同学们讲述了“什么是文学”。
文学的定义
“什么是文学？”这可能是许多初次接触“文学”这一概念的学生提到的第一个问题。为帮助大家更高地理解文学的含义，虞老师从文学起源的角度为大家解释道，文学与人类早期活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以克林斯·布鲁克（Cleanth Brooks）和罗伯特·佩·华伦（Robert Penn Warren）在《理解小说（Understanding Fiction）》中的文字为引，虞老师向同学们指出，小说与人类最早期的原始文化同时诞生，文学与最早期的人类活动交织在一起。这一定义巧妙地将文学历史与人类历史联系在一起，也就是说，文学的历史和人类的历史一样古老。虞老师解释道，文学源于人类的思维活动，是一种语言艺术，以文字为媒介的想象性叙事，是社会文化的一种重要表现形式，通常分为小说、诗歌、剧作、散文，以及与此相关的文字作品（例如如文学批评、作家传记、文学史、文学理论等）。
当黑暗笼罩世界其他部分的时候，一旦原始洞穴人有闲坐在点起的火堆四周，小说就诞生了。他带着恐惧的颤抖或胜利的自得，用语言再现狩猎的场景，重叙部落过去的历史，描绘英雄的业绩和谋略，讲述奇迹，努力在神话中解释世界和命运；他在转化为叙述的想象中为自己创造荣耀。
克林斯·布鲁克（Cleanth Brooks）和罗伯特·佩·华伦（Robert Penn Warren）
为帮助大家更好地理解文学的特点，虞老师指出“文学的定义可宽可窄”。例如词条“literature”，就有以下多种解释：
01 writing regarded as having permanent worth through its intrinsic excellence（通过其固有的卓越性而具有永久价值的文字）;
02 the entire body of writing of a specific language, period, people etc（某一特定语言、时期、民族等的全部写作）;
03 writing dealing with a particular subject（涉及某一特定主题的写作）;
04 the profession of a writer or author（作家或作者的职业）;
05 literary work or production, generally including fiction, poetry, drama（文学作品或创作，一般包括小说、诗歌、戏剧）…
虞老师指出，虽然文学的定义边界是模糊的，但也有一些一般性的认识，比如罗伯特·弗罗斯特（Robert Frost）认为文学是“文字的表演”、埃兹拉·庞德（Ezra Pound）认为文学是“保持新闻的新闻”等等。他总结道“文学本身没有特别明显的特征”，不同人对文学的定义有不同的理解，在试图下定义时，要做到提出问题，善于思辨。
文学与历史
“文学是否真实的记录了历史？” ，通过引用Israel Zangwill的观点（In Literature, everything is true except names and places; in history nothing is true except names and places），虞老师向同学们解释了文学与历史的关系：诗史合一。也就是说，文学蕴含了人类早期文化中对过去的记录、叙述和传播，文学与历史两者合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文学记载历史，历史则赋予文学以主题和内涵。最能够反映“诗史合一”特点的文学有荷马史诗和中国早期历史著作《春秋》《史记》等等。此外，虞老师还为同学们讲解了两种看待历史与文学的角度——“旧”历史主义观与“新”历史主义观。以曹操为例，“旧”历史主义观认为，《三国演义》中的曹操不等于真实的曹操，前者是艺术形象，后者是客观存在；而“新”历史主义观则更强调共性而非差异。史学家建构历史的方式是诗性的。
文学与一般散文体
“新闻报道与小说有何本质的不同？”“这样的不同是如何形成的？”虞老师通过接连抛出两个问题，引发了学生对文学与一般散文体关系的思考。他解释道，与现实性描述相比，文学性描述是跨越时间的艺术。首先，文学是一种巧妙而富有创造性的文字改写。文学的语言不用于直接陈述事实，而是借力于其在情感方面的感染力来引起读者情感的共鸣，进而使得读者对文本的意义进行再创造，进行多重解读。正如“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文学对不同的读者可以产生不同的含义，对文学文本意义的阐释要求读者想象性的参与。同时，文学文本通常具有双重理解层次。以鲁迅著作《阿Q正传》为例，书籍就蕴含了表层和深层两个方面的理解层次：表层方面，《阿Q正传》描述了一个落魄农村青年的遭遇；深层方面，《阿Q正传》则是通过描述个体命运衬托出整个中国社会经历辛亥革命后的形势转折。最后，在文学写作中，作者的声音通常通过叙述者传达，但叙事者并不等同于作者，需要读者加入自己的理解进行阐释与解读。
《阿Q正传》 和鲁迅像（上海外国语大学图书馆）
文学与科学
“文学与科学什么区别？”，虞老师总结了文学文本与科学文本的三点不同，帮助同学们更好理解：第一，思维方式不同。文学使用的是形象思维，即意象和想象；科学使用的是逻辑思维，即概念、判断和推理。虞老师用四个词总结概括了文学和非文学的本质区别，即文学包括选择（selection），删除（deletion），浓缩（concentration），重组（reorganization）四个步骤，是通过意象和想象以艺术化的再现，与科学使用的是逻辑思维并不相同。第二，对待事物的态度不同。文学针对的是人的心，是心理、情感反应和对现象的思考，是一个心灵启发另一个心灵，凸显主观态度；科学使用的是客观的态度，面对的是客观事物。第三，关注的问题不同。文学所关注的是事物引起的人的感受，即喜怒哀乐；科学所关注的是事物本身的构成因素和规律。
“文学与科学有无上下之分？”，虞教授以论文写作为例，形象具体地为大家分析了两者的区别：论文写作要求从科学严谨、客观理性的角度来分析问题，同时还要严格使用精准的定义和科学原理，而非抒发个人主观感受、情感。他进一步解释道：文学文本和科学文本是话语体系的不同，没有孰优孰劣。以“天下乌鸦一般黑”“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等俗语为例，这些俗语虽然从科学角度看，表达地并不严谨，但是从文学性描述角度看，则刻画了鲜活的形象。
文学学习的重要性
通过援引庄子、王国维和莫言等人提及的“无用之用论”，虞老师对“学习文学有什么用”这一伪命题的错误逻辑进行了驳斥，带领大家认识到“实用性不应该是衡量文学意义的唯一标尺，综合素质才是凸显文学价值的标准。”虞老师强调，“文学文本的重要性体现在超越功利的精神价值。”此外，虞老师还选取了《牛津英国文学百科全书》和《美国文学百科辞典》的前言部分内容。他指出“从本质上讲，文学并不是‘致用’的东西，而是一门‘致知’的学科。”“文学的‘用’是‘无用之用’——无用之用，是为大用，因为编码于文学作品中的精神文化方面的东西，可以潜移默化地影响一个人，改造一个人。”“优秀的文学作品，都能通过语言的艺术反馈经验，提供社会、认识生活的观察窗口”。
虞老师强调，文学的作用并不体现在当下的实用和功利，而体现在综合素质的培养和提高，即文学（教育）是一门素质教育学科。因此，大学生应该在了解文学文本的基础上思辨明理，通过学习广博的知识来提高自身能力和综合素质，进而成长为我国需要的外语人才。
SISUer 说
虞老师通过援引不同名人大家对文学的定义，让我对文学的概念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和理解。同时，我也通过此次讲座，了解了文学与历史、散文、科学等的关系，深感裨益。
推荐书目
Jean-Paul Sartre. What Is Literature. Cambridge, Mas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88.
Cleanth Brooks and Robert Penn Warren. Understanding Fiction. 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4.
Cleanth Brooks and Robert Penn Warren. Understanding Poetry. 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4.
